作者:佚名 来源于:世界儿童文学网
——01——
春天的瓜园生机无限,到处泛发着绿的波浪。崔小腾和爷爷正在瓜园拾掇着瓜秧,东山方向响起了凌乱的枪声,引起有些鸟儿在瓜园周围树林里惊叫和乱飞。
抗战六七年来,别说英勇的中国军人听惯了枪炮声,就连抗战区的劳苦大众听到枪炮声,也没有先前的恐惧感了。枪炮声只能给人们带来镇静和斗志。镇静是在紧张中磨练出来的,斗志是在镇静中对敌斗争的决心和思考。
凌乱的枪声过后,紧接着是紧密的枪声,而且越来越近。崔小腾和爷爷放下手里的家什,躲在瓜园边处的一片不太小的荆棘中。过了一会儿,枪声稀疏了许多,崔小腾和爷爷躲藏在初春的野荆中。崔小腾问爷爷这是谁的部队放的枪声?爷爷虽然不是正规军人,抗战也好几年了,他听惯了南来北往的枪声,辨别枪声的魅力是爷爷天生的能力,爷爷一听就知道是日军的枪声。崔小腾问爷爷日军又在追杀谁的军队?爷爷说,不知道,等等看。
枪声渐渐地熄了,崔小腾和爷爷趴在荆榛丛里,四只眼睛像探照灯一样,从棵棵荆榛根梗的缝隙窥视着枪声传来的方向。约莫过了行走二里地的时间,从瓜园的对面的树林里走出几个人来。崔小腾眼尖,一眼就看到是几位八路军战士。崔小腾兴奋地说:
“爷爷,是八路军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是八路军?”爷爷反问道。
“八路军的服装我认识,去年八路军驻扎在咱村,咱家就住过十多位,他们的服装我太熟悉了,没错,一定是八路军,人民的军队,专打坏蛋鬼子的。”
爷爷听了崔小腾的话,会心地笑了。
几位战士越走越近,爷爷揉了揉稍昏花的眼睛,看清就是八路军战士,两个人搀扶着一个人,后面跟着一个,都全身武装,显然,被搀扶着的人腿部受了伤,缠在小腿处的蓝布条血迹斑斑。崔小腾和爷爷慌忙从隐匿的地方钻了出来,并大声地喊道:“八路军同志,快到这里来。”说罢,急忙迎了上去。一个战士大声回答说:“老乡,你们好啊!”说着,崔小腾就跑到八路军战士跟前,他看着受伤的战士问道:
“你的腿怎么了?”
“被恶狗咬了一口。”
他们正在说话,又传来了枪声,一个战士说,后面有几个日本鬼子追来。崔小腾说,赶快藏起来再说,不然被鬼子捉了去就没有命了。爷爷问藏在哪里?崔小腾说,先藏在刚才我俩藏的地方。
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落入嵩山峡谷里,夜幕徐徐降临。等到几个日本鬼子穿过树林来到瓜园时,浓浓的黑色早已笼罩瓜园里,瓜园好似一口大铁锅盖在上面。鬼子兵用手电筒四周照了照,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,又胡乱地放了几声冷枪,就返回去了。
阴沉的夜一直漆黑着,即使熟人对面也未必能看清是谁。鬼子走了,崔小腾和爷爷把八路军战士领到屋内,点燃豆油灯。灯火虽小如米粒,但在漆黑的夜里也显明亮。
四位八路战士三天都没有吃一口饭了,在那个战火纷飞内外交困的岁月,朴实的农家都是吃糠咽菜半饥饿状态,少有人家吃饱肚子的。瓜园虽有瓜果和蔬菜,春天刚来,都才出苗发蘖,还不能下肚充饥。没有好吃的,就吃粗食吧,肚饥辘辘,两眼发黑,谁还在乎吃啥?只要能填饱肚皮就行。去年,爷爷攒藏许多霜打的干燥的红薯叶,掺上些许棒子面和柳叶芽,蒸了一锅黑饼子还没有吃完,放在锅里准备今晚填肚。凌乱的枪声打乱了今晚的宁静。崔小腾和爷爷也没有顾得吃饭,崔小腾把黑饼子馍从锅里端出,放在八路军战士面前,爷爷把锅里添上水,准备烧一锅热汤送馍下肚。崔小腾说,爷爷,东边的树林里我们还藏有宝贝呐。
爷爷听了崔小腾的话,一拍脑门,惊叹道:“我怎么把这忘了。”
崔小腾说的宝贝就是红薯,豫皖交界的中原腹地盛产这种农作物,这种农作物被人称为粗粮,可是它的收成远远超过小麦大豆玉米的产量,在那个肥料不足食物很匮乏的年代,人们把红薯当作养家糊口的主要食物,是理所当然的选择,即便是现在丰衣足食殷实人家,红薯也是中原地带人们的最爱之一。
红薯是好东西,要想储藏一年四季不坏,越储藏越好吃,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。储藏红薯常用窖,就像酒窖一样,气温得适宜,高了不行,低了不行,又没有温度计,完全靠个人的经验。俗语说:“大红薯来一冒汗,赛过脔肉干米饭。”是说新下来的红薯没有储藏的红薯干面沙甜。储藏绝对是个技术活,乡下人都会这手,可是想储藏一年四季都不坏而且越储藏越好吃,百姓营村惟有崔小腾的爷爷有这一手,一般人只能储存到年关,一开春都要坏掉。
树林地窖里的红薯也不多,大半年来省吃俭用,还剩下没几块了,一直在地窖里,等急用时在取出来。八路是人民的队伍,是为人民浴血奋战的。黑暗的旧社会,劳苦大众没地没粮没房,为了八路,也为太平的日子,也为自己能够健康地活着,爷爷让崔小腾快去树林拿取红薯。红薯不多,每人一两块,加上红薯叶馍,就着烧焦的辣椒泥,实在香甜好吃。肚子吃了个大半饱,喝了两碗白开水,肚子就饱饱的了。
吃了饭,大家有了精神头,叙说着这几年的不易和艰辛、流血和牺牲,屋外的夜色仍是漆黑一团,天上仍没有一颗星星,还带寒意的春风,从门窗吹来,灯光忽明忽暗在屋内震荡着。
崔小腾要小解,从屋里出来,站在房前的池岸边,突然看到东边树林里一道闪光,随机就消失了。一泡尿没有解完,又一道闪光划过瓜园,随机又没有了,崔小腾警觉起来,提上裤子没有多想就往屋里跑。到了屋里对爷爷说:“瓜园的东边好像有人向咱这摸来。”话音刚落,黄犬就狂吠起来。爷爷一口吹灭豆油灯,召集八路战士向屋外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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