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佚名 来源于:世界儿童文学网
——13——
鬼子兵住的大院的围墙外边有一排树木,树木高大,春二三月正是枝繁叶茂时期,有很多鸟雀叽叽喳喳在歌唱着自然的春天,也像在诅咒着鬼子兵的横征暴敛。石小玉和迟木墩爬到一棵大树上,找了个粗大的树桠坐在上面,从怀里掏出一挂鞭炮,又掏出一盒洋火柴。新买的洋火柴籽头饱满干燥,侧面的擦纸坚涩,轻轻一划,火焰升起,石小玉把鞭炮往火焰上一凑,一股青烟弥漫,顺势一扔,鞭炮越过墙头飞入院子里,离地三尺就急不可耐地叫唤起来。
院子里噼噼啪啪响作一团,鬼子冷孤丁听到震耳的声响,以为是枪声,急急忙忙从四面的屋子里跑了出来。石小玉看得很真切,鬼子兵不多,院子里稀稀地站了二十多个鬼子。鬼子一看是挂鞭炮,虚惊一场,一个鬼子叫唤了一声,对着墙外边的树冠一通扫射,子弹从石小玉和迟木墩的耳边“嗖嗖”地跑了过去。鬼子扫射后,好像才愣怔过来,一窝蜂地向院子外跑去。
鬼子冲出院子,石小玉和迟木墩看得很清楚,急忙从树上滑了下来。此时的傻大个子正在门口的街上往里观看,一阵儿鞭炮声惊醒了街面上的人,赶集人四处逃窜。傻大个子心里惦记着鬼子兵,鬼子冲出院子,傻大个子还往院子里张望着,逃跑的人把傻大个子撞了个趔趄,傻大个子看鬼子向这边跑来,才想起和大伙一起逃跑。傻大个子年幼,体力不够分量,跑了一段路程,已经被拉在后面。鬼子很快追上,一脚踹在屁股上,傻大个子被鬼子踹倒了,一头栽在地上,鼻脸擩在地上,被鬼子拉起来的傻大个子鼻子流血,嘴唇翻胀,两眼瞪着鬼子。
一挂鞭炮声震惊几道街,被抓进院子的人只有傻大个子,其他人都跑远去了。傻大个子被抓到鬼子院子里,鬼子问他:
“八格牙路,小小的,伸头缩脑地干啥鬼名堂?”
鬼子日语兼中文问着似懂非懂的话,翻译官翻译着,傻大个子只说自己是闲逛街的乡下孩子,一阵儿响声和父亲跑散了。鬼子不信,用荆条在傻大个子身上抽打着,傻大个子没有屈服,鬼子看问不出什么重要的秘密,又是个乡巴佬里的小吊孩,不像土八路,就把傻大个子丢在一旁的花园里,看看有没有八路来解救。
鬼子和翻译看傻大个子相貌很平庸,打骂之后,胸中的气也消了。傻大个子蹲在花园里,也没人注意他了。傻大个子想:这下可糟了,三人一同来打探敌情,没有打探到,反而自己落入狼窝,也不知石小玉和迟木墩上哪去了?自己是否逃得出去?
傻大个子浑身疼痛,不敢走动,只好躺在花园里,不觉日头趖西,傻大个子没有饭吃,但也不觉得饿,因为心中有很多事情,浑身的疼痛也越来越厉害了。鬼子吃了饭,除了把门值班的,院子里没有一个人,可能是小地方,没有国民党的正规部队和八路军的主力,鬼子驻扎此地看来很放心,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悠闲。傻大个子谩骂着鬼子,也想着怎么尽快逃出去。
逃出去是正事,走门口逃出不可能,除非守门的突然死去,可是守门的看样子不会这就死去,怎样逃出去呢?傻大个子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个问题。日头渐渐西移,他想了很多方法,又被自己一个一个地否决了。要是在天黑逃不出去,夜里鬼子一定暴怒,万一鬼子把自己打死了,这次执行命令算是玩完了。
花园里的花很茂盛,似乎闻不到花香。树上的鸟声很稠密,好像为傻大个子鸣着不平。
石小玉和迟木墩这会在哪里呢?他俩也没有出县城,还在一条小巷里。这条小巷实在是小,小到只能并排容下两个人,两个人相遇就得侧身才能过去。这条小巷就在鬼子居住的这个院子的后面,是界首集最古老的小巷。前文说过,界首集老辈子人称界沟集,这条小巷的后边就是一条沟,据说界沟集就是因这条沟而得名并不断扩大。这条沟既是自然形成的泄洪沟,也是人们生活的废水沟,各家各户的刷锅洗碗的水都流这条沟里,最后流入沙颍河直扑大海而去。这条沟有个神奇的地方,千家万户的泔水流到这条沟里并没有污染这条沟,这条沟反而把进来的杂水净化的干干净净,清清澈澈的,所以这条沟常年鱼虾乱跳,凛冽甘甜。
这条沟是界首集的见证,沟两岸的人家是界首集的最老的主人。沟的这岸仍是古代原貌,是原汁原味的界沟集。房屋古朴,雕刻龙凤,古色古香,狭隘的巷子透露出先民的智慧。石小玉和迟木墩随人流跑了一气,看人散街净,就拐到这条小巷里。这天小巷好像没有人,寂静得出奇。离小巷口不远有一个下水口,下水口被镂空的石板覆盖。二人倚靠在一侧的墙壁上考虑着傻大个子去哪了。石小玉说:“让傻大个子在树下面等我俩,不知他跑哪里去了?”迟木墩说:“我俩坐在树上点燃炮竹,我看他跑鬼子大院子的门口方向去了,怕惊动鬼子,我没有喊他,是不是鬼子出来把他抓走了?”石小玉说:“不清楚,找不到他,我俩回家怎样和乡亲们交代呢?”迟木墩说:“我俩一定得找到他。”这会反而石小玉没有了主意,都是迟木墩在说着怎样找到傻大个子的法子。
二人走出小巷,在大街上转了一圈,没有傻大个子的影子,又怕鬼子发现他俩,不知怎么又踅摸到这条小巷里,仍蹲靠在墙壁上。
傻大个子不傻,只是小伙伴给他乱起的绰号。傻大个子躺在花园的地上,想翻墙出去,墙头太高,根本翻不过去;想从大门逃跑是异想天开;想扎翅飞走不可能;想端枪突围,没有枪支。傻大个子正在苦想,身子下有什么蠕动,有疼痒的感觉。他翻了个身,看到有只土鳖从土里钻了出来。傻大个子没有理会这只土鳖,心想自己要是有钻地的本事就好了。这样一想,他好像听到有水流的声音。他听大人说过,要想听得清晰,就得把耳朵贴在地上,尤其是判断有无火车从远方来。傻大个子就在地上躺着,想到此,就势把耳朵贴在地面上,哗哗的流水声就在耳旁。
傻大个子的一侧是一个下水道,同样有镂空的石板盖着。傻大个子匍匐到跟前,流水声更响了,他把手伸到石板眼里,借着花草的掩映,把石板挪开了。下水道不小,躬着身子可以往前走。
傻大个子进入下水道,又把石板盖在口上,沿着下水道往前走去。傻大个子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,没有别的办法,只有这条水路,麻着胆子往前走,时不时的还有水老鼠出没,傻大个子也不觉得害怕。不知走了多长时间,也不知走多远了,傻大个子想出来,又不知上面是什么地方。突然眼前一明,傻大个子斜眼向上一看,原来也是一块覆盖下水口的石板,光线从上面射了下来。傻大个子又走了几步,到了石板下,两手抓着镂空的石柱用力向上擎着。石小玉和迟木墩正蹲在小巷里说着傻大个子去哪里了,突然看到眼前的石板一动一动的,而且越动越很。开始真的吓了一跳,很快就静下心来,轻声地问了一句:“下面有人吗?”傻大个子听到好像是石小玉和迟木墩的声音,心里着实高兴了一下子。急忙问:“是石小玉和迟木墩吗?”二人同时回答:“是的,你是傻大个子?”傻大个子说:“没错,是我,赶快把石板掀掉,放我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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