品茶

孙雪

　　 房厅外茶香阵阵，我嗅着茶香来到桌前。妈妈看见我，拿过小瓷壶斟上，推到我跟前，正好渴了，我便端起就喝。
　　 好苦，我寻思这啥茶，苦如胆汁，像舌头舔了黄莲，吐不成，吞也不成。等到苦茶下腹，精神返常，我甩下茶杯，急忙寻找糖块和一下。妈妈瞧我手足无措，笑道：“就一口茶？不喝了？”我连连摆手道：“不喝了。茶香是香，可入口也太苦了。”妈妈摇摇头，再次给我装满茶水说：“再喝杯吧，茶只喝一口，当然苦了。就像爬山爬了一半，汗流尽了却什么风景也没看到。”我?急，端回茶杯，深吸一口气，瞄着茶水因微微晃动而旋转的波痕，我一鼓作气，仰头饮尽。
　　此时这茶倒不像先前那般苦涩了，但也像灌了药的胶囊，品味不出其本质，嘴里只有淡淡的水气。少年人尝不得苦，我把杯一放，叹道：“这茶实在是不好喝，换一种吧。”回望母亲，她正安然端坐沙发上闲适地品着茶，不见她有半点异样，实在好奇，我忍不住问：“妈，你是如何喝得下这么苦的茶的？”妈妈爽朗地笑笑：“喝茶不是像你这般急的。你一口饮尽，喝是喝了，却没细品个中滋味；你若只喝一口，没有咂摸到后边的味，自然徒觉苦涩。”她轻轻将茶倒入杯中，提醒说：“慢慢品慢慢尝，你自会体验到山顶的无限风光。”
　　我半信半疑地接过茶杯，将茶缓缓送入口中，初尝似第一口那般苦，再喝则如山间泉水，细细流淌于山石弯路间，甘苦兼具；最后琢磨回味，苦中寻甜，茶香滞留唇舌之间。
　　品完三杯茶，不觉先前的苦，反而有如山顶眺望，赏到了雁惊秋分，时序更替，花趁四季，各得其宜。这就是茶！倒有点像人生，人生常多苦，亦往往是苦尽甘来。智者才会从苦中发现其乐趣，如品茶后那回甘阵阵，回味无穷……
　　
　　（指导教师 丁连兵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