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篇儿童小说《骑狮少年》（五）

第五章  私自持枪

 

郭二叔刚到家，祝洪兵就来通知他：根据闻司令的指示，他的马车明天要去公社给大队民兵营拉装备。

郭二叔问：“拉什么装备？”

祝洪兵说：“什么装备你就不要问了，这可是军事保密！”

郭二叔也就不再打听了。

郭二叔问桃子：“桃子，你上学还需要啥文具？我明天给大队民兵营拉装备，可以顺便去公社商店给你买了捎回来。”

桃子说：“我现在还不知道，等我问问贺先智哥哥再告诉你吧。”

桃子将郭二叔的话对贺先智说了。

贺先智问桃子：“你郭二叔是不是拉民兵营的枪支弹药？”

桃子说：“这个我也不知道。”

贺先智来到苗王洞，把事情对苗王武援朝说了，然后他还说：

“武援朝，你不是一直就希望也有真正的武器吗？这回郭二叔给大队民兵营拉的装备，我猜想，一定就是步枪和子弹！”

武援朝兴奋地说：“是呀，我是湘西苗王，应该也有自己的的武器！闻司令曾经答应过我，说会给我真枪的。如果这次他们是给民兵营拉枪支弹药，我们也应该乘机弄两三枝。”

贺先智说：“我们也不用去问闻司令了，我们只要跟在马车后面就行，如果是枪支弹药，我们就拿几支，如果不是枪支弹药，我们直接回来就是。”

武援朝说：“那好，就这么办。”

郭二叔的马车走在前面，马车上坐着桃子、贺先智，还有赶车的郭二叔。

武援朝骑着他的大狮子跟在马车后边。

一路上，贺先智他们不停地说笑，一边说笑还一边唱着歌谣：

村村寨寨，敲起鼓，跳起舞，阿佤唱新歌……

马车走到野鸡岭，要急转弯的时候，那匹拉车的枣红马忽然发现了身后的大狮子，枣红马向天长啸一声后，撒腿狂奔起来！

马车上正唱得起劲的贺先智和桃子吓得高声叫喊：“马惊啦！马惊啦！”

郭二叔说：“别嚷啦，都给我坐稳！我要甩缰绳啦！”

桃子和贺先智赶紧双手抓住马车栏粱。

郭二叔忽地将缰绳往前一甩，枣红马拖着缰绳远远奔去！

马车随着惯性向前疾驰近百米的距离，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。

桃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：“吓死我了！吓死我啦！好险呀！”

贺先智对桃子说：“背老三篇，桃子，你快点背老三篇！”

桃子问：“怎么又背老三篇呀？”

贺先智问桃子：“你想背什么？”

桃子说：“毛主席语录：我赞成这样的口号，叫做一不怕苦，二不怕死！”

贺先智把一个绿色的军用水壶递给桃子，水壶的外皮漆已经大部脱落，贺先智说：“先喝水，解解渴。”

桃子就抓起水壶，咕咚咕咚地喝水。

贺先智和武援朝、桃子三人就在野鸡岭休息，耐心地等待追枣红马郭二叔。

郭二叔跑得很快。一袋烟的功夫，郭二叔就把枣红马给牵回来了。

郭二叔告诉武援朝，叫他们几个人别到武装部去了，省得公社武装部的人不高兴。郭二叔建议武援朝和贺先智、桃子三人在野鸡岭休息一会儿，等待郭二叔的马车装了东西，再在来这里汇合。

武援朝对郭二叔说：“这样也好，省得您的枣红马再次受惊。”

郭二叔赶着马车走了，三个孩子就在野鸡岭山坡上继续玩耍，等待郭二叔回来。

三个人等了老半天，郭二叔的马车终于回到野鸡岭。

马车刚刚停稳，武援朝就上前打开马车上的箱子。贺先智探头一看，果然就是步枪！

贺先智激动地喊道：“苗王，是步枪！崭新的步枪！”

武援朝和贺先智每人拿出一枝步枪，背在自己的肩膀上，然后两人并排，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几步。

武援朝说：“这步枪很合适，拿走！”

郭二叔问武援朝：“你们就这样拿走了闻司令的东西，我怎么向他交差啊？”

武援朝说：“郭二叔，没事儿，闻司令答应过我的，你放心好了！”

武援朝说完，肩背步枪，骑上他的大狮子，独自飞驰远去。

当天晚上，祝洪兵向闻司令紧急报告：“闻司令，武援朝和贺先智在野鸡岭抢走了两支步枪！还说是您答应他的！我派民兵去追回来吧！”

闻司令想了想，他说：“不用追了。我上次是答应过苗王，不过贺先智没有持枪资格。他的步枪应该上缴大队民兵营。”

祝洪兵说：“要不，我带几个民兵去找贺先智收枪！”

闻司令却摆摆手，他说：“你先别收那支步枪，下次我们再说吧！”

“那好吧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
“慢着，你先把雷公庙大队的基干民兵花名册给我造好，要一式两份，大队一份，公社武装部交一份，下个星期给基干民兵发放枪支。”

“司令，还差两支怎么办？”

“减少两名基干民兵就是了。”

“司令，我发现您对武援朝太好了！太宽容了，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。”

“怎么说话呢你？我有那么老吗？我才二十多岁，本司令还没娶媳妇呢！”

祝洪兵一边掌嘴一边骂自己：“又胡说！又胡说！”

闻司令走进里屋，取出自己的手枪以及枪套和背带，一起交给祝洪兵。

祝洪兵说：“司令，这是您的佩枪，送给我了？”

“你误会了，不是给你的。”

“不是给我的？司令想送给谁呀？”

“送给武援朝。他的那支步枪给交给董道年。”

“我就说呢，司令对武援朝真是太好了！这么好的手枪自己都舍不得佩在腰里。武援朝这小子，真他妈好福气！”

“这你就不懂了，我作为公社革委会负责人，我要和全公社的贫下中农打成一片，密切联系群众。如果我整天腰里挎着一把手枪，我怎么去联系群众啊？”

“是的，司令您是公社革委会负责人，您还是不带枪为好。”

“再说了，你看到毛主席他老人家，电影里，画像上，国庆检阅时候，腰里佩有手枪吗？”

祝洪兵就摇摇头说：“毛主席他老人家呀，好像是没有佩手枪。”

“毛主席他老人家，长征时期带着枪吗？”

“好像也没有。”

“抗日战争时期，毛主席带着枪吗？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解放战争时期，毛主席带过枪吗？”

“好像也没有。”

“就是么，伟大领袖毛主席从来就不佩带枪支，我为什么要佩带枪支？”

“对对对，还是司令您站得高，看得远，虽然司令您不带枪，司令您的威风自然在！”

“这么说话，我爱听！”

 

当武援朝腰挎手枪，骑在他的大狮子上，威风凛凛地走在雷公庙中学大操场的时候，操场上的学生兴奋地呐喊起来：“苗王！苗王！苗王！苗王！”

就在同学们高呼狂叫、为全副武装的武援朝兴奋喝彩的时候，有一个人却很孤独地蹲在操场一角闷闷不乐！这个人就是尤承保。

自从主动揭发商老师之后，尤承保就在同学们的冷眼和鄙视中一蹶不振。

尤承保坚信：天底下所有的男孩子，都会狂热地追求武器！他尤承保更不会例外。尤承保认为，每一个正常的男孩，都有自己的英雄梦！就像每一个士兵，都有当上将军的梦想一样！而当上一个新时代的将军或者大英雄，首先，就应当有一件称心如意的武器！如果拥有了一件称心如意的武器，这位新时代的英雄才会所向披靡、战无不胜！现在，他们——武援朝、贺先智、尤承保三个男孩，他自己认为就是一个组合。在他尤承保看来，这个组合是不可以分开的！这个组合里，武援朝是湘西苗王，无可非议是他们的核心人物！而贺先智可以说是一名智多星，或者是一名军师。而他尤承保呢，就是这个组合里不可缺少的实干家！而今，武援朝和贺先智都有了自己的手枪和步枪，实现了一个男孩最大的梦想！这个组合里，只有他尤承保一个人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！他因此感到格外地伤感，格外的孤独和失落！他的一颗小小的心，如今就像秋天的一片落叶，在寒冷的天空里漫无目地地飘呀飘呀，始终找不到落脚的地方。

这天第六节课，是文娱委员祝洪雅指导大家上音乐课。

自从商田老师回归他的部队，继续当他的文工团首席小提琴手之后，周虎城校长一直没有给中一班安排农数老师和音乐课老师。中一班的农数课，就暂时由班长武援朝和学习委员王彩霞两人轮流代课。而中一班的音乐课，则由文娱委员祝洪雅代课。

这堂音乐课，文娱委员祝洪雅给大家教唱《捉泥鳅》。首先，由祝洪雅示范教唱一遍。

祝洪雅唱道：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，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。天天我等着你，等着你捉泥鳅。大哥哥好不好，咱们去捉泥鳅。小牛的哥哥，带着他捉泥鳅。小哥哥好不好，咱们去捉泥鳅……

等文娱委员祝洪雅示范唱完，尤承保忽然举起手来。

祝洪雅就问他：“有什么问题吗？尤承保同学？”

尤承保站起身，他说：“刚才，你唱的那句小牛的哥哥，带着他捉泥鳅。这句歌词不对！应该是，小毛的哥哥，带着他捉泥鳅！”

祝洪雅再问：“尤承保同学，我想知道，为什么你说的就是对的？”

尤承保接着说：“这是一首台湾校园歌曲，后来被蒋介石知道了。蒋介石说，歌唱小毛哥哥，那就是歌颂大陆的毛主席的。蒋介石还说，他一辈子都在和毛主席斗，结果每次都失败了。他害怕听到有人歌颂毛主席，所以他抓了那个写歌的人。最后，写歌的人只好把小毛哥哥改成了小牛哥哥。”

贺先智站起来发问：“尤承保，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？”

尤承保说：“我是听收音机知道的。”

贺先智追问：“尤承保，你在哪里听到的收音机？”

尤承保说：“我爸爸买的收音机。”

贺先智说：“你家里有收音机吗？我们学校里连周校长也没有买收音机，你家里有收音机？你骗人吧！”

很多同学跟着和贺先智起哄。说：“尤承保，你真是吹牛不脸红！”

尤承保说：“你们不信算了，反正我们家里有收音机！”

然后尤承保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，任凭全班同学对他数落讽刺。

第二天清早，当尤承保带着一部收音机来到学校的时候，同学们一个个都傻眼啦！

尤承保等大家围着自己静下来了，他才拧开收音机的开关按钮，只听收音机匣子里，传出来一个动听的女中音：

中央人民广播电台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，各位听众朋友，大家好！现在开始播送午间新闻，新华社消息，北京时间今天上午八点二十四分，我英勇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地空导弹某部官兵，在福建漳州，成功击落美蒋U—2高空侦察机一架……

所有人都惊叹收音机的奇妙，包括武援朝和祝洪雅，最后，就连周校长和孟老师也闻讯赶来，他们也在中一班的教室里参与围观！

周校长对尤承保说：

“尤承保同学，你的收音机借我用一下。我来研究研究，这部收音机的工作原理是怎样的。”

尤承保见周校长发话了，只好把收音机抱起来，随着周校长走进教师办公室。周校长当着几个老师的面向尤承保请教，收音机怎么上电池，怎么打开，怎么调频道，怎么关上收音机……当周校长学会了收音机的开机和关机方法，尤承保还告诉周校长，这是我阿爸在省城里买的，还有说明书，是由上海无线电二厂生产的，收音机的全名是：飞乐牌六灯两波段大台式电子管收音机。然后，尤承保指着收音机的部件，一一为周校长作介绍，这是机箱，这是天线，这是喇叭，这是度盘，这是猫眼，这里安着电源变压器等。

周校长听得像一个初进校门的小学生，只会一个劲地点头。那个模样和神情，格外认真，也格外虔诚。

尤承保临走的时候，周校长问他：

“尤承保同学，你家这个收音机是花了多少钱买的？”

尤承保说：“这个，我也不知道，反正，花了很多钱吧。”

其实，尤承保是知道的，这台收音机阿爸没有花钱。但是，阿爸是偷偷用三只活的穿山甲，跟省城的一位老中医换的。那个老中医经常用穿山甲给病人做药方，特地从省城来到这里，找了很多人才找到尤承保的阿爸。老中医恳求阿爸上山捕捉穿山甲。穿山甲是国家保护动物。别人不敢上山，害怕被抓住后坐牢。有的人敢上山，但是没有捕捉技术。尤承保的阿爸也不敢拿老中医的钱，但是，他看中了老中医随身带着的这台收音机，他就冒着犯法的风险偷偷上山捕捉穿山甲，然后，他用三只穿山甲跟老中医换了这台收音机。这事阿爸不敢声张，反复叮嘱尤承保不要对外人讲，所以尤承保没向周校长说出来。

在雷公庙中学的同学们心目中，周校长就是他们崇拜的偶像。周校长是湖南大学中文系毕业的高才生，雷公庙大队最有文化的人。现在，这个最有文化的人也说，要看着尤承保的收音机研究研究。这说明尤承保的收音机确实是雷公庙大队了不起的新鲜事物，连周校长也还没有使用过，更不用说其他的人了。

中午休息的时候，武援朝悄悄来找尤承保，他对尤承保说：

“尤承保，你的收音机借给我用用，我也跟周校长一样，想研究研究收音机的工作原理！”

武援朝心想，自己作为湘西少年苗王，别人会的东西，他苗王理所当然地要学会！既然雷公庙大队有了收音机，他这个苗王就应当会熟练地使用收音机。

尤承保说：“我借给你可以，但是我还是有一个条件。”

“什么条件？你说出来。”

“我把我的收音机借给你，你把你的手枪借给我。”

武援朝爽快地回答：“你的这个条件我同意。但是，我的手枪借给你的时间不能很长，最多一节课的时间。”

尤承保说：“一节课太短了，起码借给我两节课。”

武援朝说：“两节课就两节课，成交！”

“成交！”

尤承保挎着武援朝的手枪，迈着标准的正步，精神抖擞地向操场上走去，一边走还一边高声歌唱：

向前进！向前进！

战士的责任重，

妇女的冤仇深！

我是娘子军，

扛枪为人民……

一大群同学也在尤承保的身后迈着正步，跟着他一起唱起《红色娘子军》插曲：向前进，向前进，战士的责任重，妇女的冤仇深……

尤承保热血沸腾，激情高涨，一个男孩的自尊心得到最大的满足，最近一段时间的压抑和郁闷在这一刻得到释放！

尤承保站在操场临近大马路的一侧，面向大马路，双手在腮边合成一个大喇叭，使劲向远处呼喊：

“ 啊——啊——啊——”

 

一天早晨，闻司令来学校找到武援朝，他对武援朝说：

“苗王，当前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已经进入高潮！各地的红卫兵组织已经开始大串联，我希望我们鸦鹊潭公社红卫兵司令部有一支队伍走出去，一直走到北京，争取得到毛主席的接见！我希望你能带队，代表我进行大串联去，你愿意吗？”

“我愿意带队去串联。只是，我想问一下，你是红卫兵司令，你怎么不带队去呢？”

“我是司令不错，但是我还是公社革委会负责人，我要领导鸦鹊潭三万人民群众抓革命！促生产！如果我也去大串联，公社革委会如果发生宫廷政变，夺了我的政权怎么办？”

“啊，我明白了。闻司令不去大串联，是怕失去你的大权！”

“也可以这么说，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。还有，你们这次去串联，不能带着你们的武器。这次大串联运动，上级要求，所有的红卫兵都不能带武器。这样更好，没有武器，你们不会给我闯祸。你们打着我们鸦鹊潭红卫兵司令部的旗帜，是代表我去的，所以我们公社革委会给你们一笔钱，还有一些全国通用粮票。但是，你们大串联的人数，要控制在十人以内。”

“好，保证完成任务！”

出发的这天，是一个晴朗而美好的日子。

红太阳的光辉，温暖地照耀着祖国的万里河山。天空，是蔚蓝色的天空；山峦，是翠绿色的山峦；河水，是清粼粼的河水。

雷公庙中学中一班班长、苗王武援朝，中二班班长董道年，还有王彩霞、余良君，贺先智，尤承保，祝洪雅，桃子等八位少年，扛着“鸦鹊潭红卫兵革命司令部”、“湘西苗王”两面鲜艳的红旗，唱着嘹亮的革命歌曲、迈着整齐的步伐，雄纠纠、气昂昂地朝着北京的方向出发了！

苗王武援朝和大家一起步行，他让年龄最小的桃子骑着他的大狮子。

他们进行大串联的第一站，就是凤凰。凤凰是沈从文的故乡。这里出了中华民国第一任总理熊希龄先生。沈从文曾写过小说《边城》，写过散文《常德的船》、《桃源与沅州》。武援朝在商老师的房间里，见过沈从文的书。多年以后，某权威人士称，沈从文的生命再延长半年时间，他就可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！当然，这都是后话。在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中，在造反有理的红卫兵大串联时代，红卫兵造反派知道沈从文的人很少很少。

在美丽的凤凰县城，接待武援朝和同学们的，是凤凰民族中学红卫兵革命司令部的负责人。

负责人对武援朝说：“你们就在我们学校食堂吃饭，住在学生宿舍里。我们是同一条战壕的战友，我们学校可以不收取你们任何的费用，只是宿舍只剩两间房子，你们将就一下吧。”

武援朝说：“也行，一间住男生，一间住女生。谢谢你们给我们安排得这样周到。”

“不过，你的大狮子够吓人的。请你把它拴牢固一点，可别伤着人了。”

“好好好，我会好好管住我的狮子，保证不让它伤到任何人。”

武援朝还给大家具体分了工，董道年同学负责联络工作，贺先智同学负责后勤生活工作，尤承保同学负责安全保卫工作，祝洪雅同学负责宣传工作。

分配完工作，武援朝就带着同学们一起游览凤凰古城。凤凰古城风景秀丽、历史悠久，名胜古迹很多。凤凰古城分为新旧两个城区，凤凰老城依山傍水，城内的古代城楼、明清古院风采依然，有一条古老而纯朴的沱江，在城内静静地穿越而过。红色砂岩砌成的城墙伫立在沱江两岸。据传古代印度神鸟“菲尼克司”满五百岁后，集香木自焚，复从死灰中复生，鲜美异常，从此不再死去。此鸟就是中国的百鸟之王凤凰鸟。在凤凰西南有一座山，酷似展翅而飞的凤凰，遂取名叫凤凰山。凤凰县也因此而得名。

浏览完凤凰古城的美景，武援朝和同学们都感觉又累又饿。他们赶紧去民族中学的食堂吃晚饭，然后回到各自的宿舍，由于他们实在太累，一进学生宿舍，倒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。

不料睡到半夜，桃子忽然跑到男生门口，朝里面急切哭喊着：

“贺先智哥哥！你快起来！我身上流了很多血，我快要死了！贺先智哥哥，你带我回家吧！我要去找阿妈……”

贺先智赶紧起床，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，祝洪雅忽然从桃子身后追过来，一把拽住桃子说：

“桃子，你的病我可以治好！快跟我回女生宿舍！你别打搅男生休息啦！让他们安心睡觉吧！”

祝洪雅边说边把桃子拽进了女生宿舍。

贺先智和武援朝等男生不知道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，一个个面面相觑，满脸疑惑。

武援朝和贺先智都感到好奇怪，他们不知道桃子到底怎样了，也不知道祝洪雅是不是真的有把握治好桃子的身体。他们只好钻进被子。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感受，那就是：凤凰古城真是一个无比神秘的城市，奇妙、美丽而又不可捉摸。

武援朝他们的第二站，就是安江镇，也就是现在的怀化。

在安江镇游玩之时，男生们发现桃子精神很好，一路有说有笑的，完全看不出生病的样子，这让武援朝和贺先智更加好奇，不知道桃子是不是真的生病过，也不知道祝洪雅用了什么神奇的方法，这么快就治好了桃子的病。

在安江镇，武援朝和同学们参观了芷江抗日战争胜利受降纪念坊。然后，他们还参观了安江古村之一的高椅古村。高椅古村三面环山、一面临水，村庄犹如坐落在一把高围椅之中，高椅也因此得名。

武援朝一行进了安江火车站。工作人员看了看武援朝的介绍信，二话没说就让他们免费上了火车。

武援朝感到很振奋：参加红卫兵干革命真的很了不起！一路上都是绿灯顺利通行，而且吃住一概免费！

在北京火车站下了火车，联络官董道年专门寻找各地红卫兵革命司令部的红旗。果然，他很快就找到了一面“北京大学红卫兵革命司令部”的旗帜！

董道年急忙上前打听，对方听说是从毛主席家乡来的湘西苗王的队伍，马上就向他们的上级报告，打过电话以后，他们就告诉董道年说：

“我们聂主任明天上午接见你们的代表！”

董道年和北京大学的红卫兵交流中了解到，聂主任名叫聂芳芷，是北京大学的红卫兵领袖。文化大革命刚刚开始的时候，聂芳芷在康生的妻子曹轶欧的授意下，与北京大学哲学系其他六位教师在北京大学食堂共同贴出了《宋硕、陆平、彭佩云在文化大革命中究竟干了什么？》的大字报。被毛主席称誉为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的大字报。经过批准，这张大字报六月一日向全国广播。而后，聂芳芷赶走了北京大学工作组，她自己当上了北京大学革命委员会主任。八月十八日上午，毛主席在天安门广场接见百万红卫兵时，邀请聂芳芷登上天安门城楼，毛主席亲切接见了聂芳芷。

董道年将收集到的情报如实向武援朝做了介绍，武援朝听了之后也是欣喜万分：想不到在离家千里之外的北京，自己也能受到首都北京高级官员的关照与厚爱！

 

（未完）

 

作者：谢桂林 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，《我是花朵朵》获2019年冰心儿童文学奖。

邮箱：519148796@qq.com

通联：上海市闵行区七莘路2315弄34号301室 谢桂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