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花的菜地

来源：中国儿童文学网　　作者：谢耀西

　　小猪阿花过厌了臭气烘烘的猪栏生活，渴望像野猪们一样自由自在，她连做梦都想去大自然奔走闯荡。
　　趁主人不备，她终于逃奔到森山老林，与野猪们一道，过上了无拘无束的放荡生活。
　　野猪们个个黑不溜秋。阿花那花白相间的毛发，让野猪们羡慕又忌妒。她们尽情地追逐嬉戏，草地上打滚，竹林里刨笋，田野里偷食，泥坑里浆滚。
　　没事时，众猪便在树皮和石头上磨磨牙，这日子呀，可乐呢！
　　一天夜里，一伙猪又去农家后山偷红薯，嘴筒正拱得起劲时，刚巧屋里头灯亮了，透过黑苍苍的夜色，主人看到一块白布，误以为是鬼，于是壮着胆子抛来一块石头，大吼一声：
　　“欧嗬……欧嗬……”
　　野猪们吓得屁滚尿流，顾不得满地翻滚的红薯，撒腿便逃。
　　一路上，野猪们个个面带愠色，嘀嘀咕咕地埋怨阿花，怪她暴露了目标。
　　阿花低着头，一脸无辜的样子，眼里噙满了泪花。
　　下回再去偷食时，野猪们都尽量不带上阿花。
　　阿花靠拾捡残遗的剩菜度日，勉强裹腹。饱一餐饥一餐的日子，让阿花心乱如麻。这样下去如何是好，她苦苦思索，于是心生一计。
　　她用坚硬的嘴筒，在山坡上拱出了一块自留地。她用杉木做桩，竹枝做篱，开始种瓜点豆、插蒜植葱。
　　蚯蚓赶来松土，蚂蚁列队庆贺，不久菜园便青翠欲滴了。
　　清晨雾朦，阿花细细打理好毛发，悠然地挎着篮子。瓜菜莹露闪闪，鸟雀啾啁啼鸣，小溪叮咚清丽，阿花时而赏花品菜，时而闭目陶醉，嘴里忍不住哼起了“采菊东篱下，悠然见南山。”
　　为使瓜菜长势肥硕，阿花便牵引黄牛过来施肥；为防瓜菜被偷摘，阿花又邀请狗儿过来看园；为给蔬菜除虫，阿花想让啄木鸟前来行医，谁知啄木鸟却笃笃地说：“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，叫母鸡们去做便得了呗。”
　　母鸡们很乐意这份工作，吃了虫子又尝菜，带了孩子又上班，母鸡们咯咯咯地连做梦都笑了。
　　眼看着阿花的菜园一天比一天油绿，蔬菜品种不断在丰富，野猪们个个围在篱墙外盯盯地望，馋得涎水直淌，终于领悟到“自己动手，丰衣足食”的道理。
　　一时间，溪边坎间，沟坡平地，星罗棋布地散落着大大小小的菜地。野猪们安居乐业，不再指望偷盗人类的瓜菜过活——那是不光彩的行为。
　　衣食无忧后，野猪们便载歌载舞。阿花领着大家跳起狂野的肚皮舞，野猪们牛气烘烘地翻滚哼哈，一会两脚直立，一会跟斗连连，还不时臭屁崩崩，简直乐翻了天。
　　野猪们还吼起了流行歌曲，那是阿花在猪栏时偷听来的，并随口将它改成野猪版《重头再来》，野猪们摇头晃脑排排站：小猪蹲前排，猪爸屁股朝左站中间，猪妈屁股朝右站后排，这样声音便可通四方。阿花手持竹条在前面手舞足蹈，野猪们呜噜哇啦地唱合着，那浑厚粗砺的歌声穿山过坳，高低起落，像是一场盛大的晚会——“笋若在，梦就在，只不过是重新挖来。看成败，猪也豪迈，只不过是种好瓜菜……”

作者简介：赣州人，出版散文集《乡村的背影》，儿童文学合集《乡村的歌谣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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