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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   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家

         东西《回响》每一次写作都像爬一座高山

  “这样的写作探试让我兴奋,让我想起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阅读与写作。那时我们喜欢阅读有难度的文学作品,喜欢为那些哪怕贡献一点点新意的小说击掌。正因为拥有那样的经历,才有了《回响》对那些文学观念的呼应。”在谈到自己获得本届茅盾文学奖的小说《回响》时,东西将这次写作的源头指向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先锋文学浪潮。

  《回响》有着侦探故事的外壳,也无疑有着先锋小说的灵魂。这么说,不只在于东西没有停留于写女主人公冉咚咚的破案过程,而是以案件为缘由,一步步导向对人性的勘探与挖掘;不只在于男主人公慕达夫是一位文学评论家,几乎与东西本人一样,擅长解读《安娜·卡列尼娜》《包法利夫人》《冷血》等与小说有着潜在关联的经典名著,以至于给人感觉整个故事都被置于广阔的文学史背景之下,也相比寻常的侦探故事更多了一份思想内涵;不只在于小说融合了各种知识,运用了心理推理的手法,使得人物的情感和心灵有了厚度、深度和宽度,呼应了慕达夫在小说结尾说的、总是被有关评论引用的那句更像是脱胎自雨果名言“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心灵”的话——“感情远比案件复杂,就像心灵远比天空宽广”;也不只在于双线结构——以冉咚咚为核心,奇数章写她的破案进程,偶数章写她的家庭生活——的运用,使得小说更显平衡和立体,越是读到后来,越能体会到东西完成这部小说可能具有的难度,而写作难度,无疑是对“先锋”一词始终难以确切界定的先锋小说的重要标志之一。

  在此前的采访中东西曾坦言,传统文学的读者越来越少了,如何抓住读者?他想到推理,但又不甘于只写类型小说,便一直思考如何用类型文学的写作方法,去完成纯文学的思考。所以《回响》的构思时间非常漫长,花去他两年多时间。“最先的困难是找不到类型小说与纯文学的契合点,后来契合点找到了,那就是心理推理,兴奋于对人物内心的开掘,这恰恰是影视作品无法从作家手里抢过去的手艺。但即使找了契合点,我也还在犹豫,原因是需要时间对推理知识和心理学知识补习。到了2019年夏天,我的写作信心才得以确立。开始写的时候,不觉得意外,但写着写着,意外越来越多,发现写作的过程就是学习的过程,我在写作中完成了一次自我认知的升华。但即使构思得再仔细,也会在写作过程中被推翻,有的甚至变得面目全非。打破构思的时候,往往是出彩的时候。构思只是一个大概框架,意外也许是对框架的改变,但更多的是不断跳出来的细节,或者情节的反转,或者人物行为以及心理的摇摆、扩充等等。比如冉咚咚和慕达夫的心理活动,都不是提前构思好的,而是写到此处时才冒出来的,他们的一些想法(潜意识)连我都吓了一跳。”

  东西常常强调写作的难度,好像每次写小说对他来说都是障碍重重,但他还是乐此不彼地写着。他说:“写作中遇到困难是好事,因为困难越大越有可能写出好作品,翻过一座高山和如履平地是不一样的。我愿意每一次写作都像爬一座高山,既气喘吁吁、挥汗如雨又享受登高望远的乐趣。”

  我们的日常经验就像评论家谢有顺说的那样“繁复、芜杂、无序、易变”,面对日常生活的文学书写是难度最大、要求最高的。可想而知,要透过表面的生活,挖掘出日常事件下的行为动机,发现内心世界里的秘密角落就更难了。但作为“一个真正的写作者”,东西信奉“经典是内心的绝密文件”,他要在写作中不断地向下钻探,“直到把底层的秘密翻出来为止。”

  《回响》主人公冉咚咚在破案过程中,一直是靠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内驱力和前冲力步步前行。但在最后一章《疚爱》里,她从嫌疑人之一刘青所在的埃里村,亦是能净化每一个人的埃里村辗转回来,在动车离开昆明站时,有那么几秒钟,她敏感地捕捉到自己身上产生的一股后拽力,就像有人轻轻地拽了一下她的裤脚。“她知道拽她的不是别人,因为这次回程她的心情复杂,既有找到了破案线索的前冲力,又有害怕面对家人的后拽力。过去,无论她在哪里出差,回程时心里都有准确的导航,那就是‘家’,就是唤雨和慕达夫住着的地方。可这次,‘家’的位置混乱了。”而她感觉到混乱,也或许是她从这一刻起,才真正开始正视“家”的所在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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