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源:中国儿童文学网 作者:沈石溪
也就是朝我脸上喷粪了,它们刚才已经这样做了,肚子
已经拉空,消化也得有个过程,不可能这么快就又制造出一大泡稀粪来的,总不见得将
肠子也屙出来当武器袭击我吧!
我蹲在石坑里不动声色,任凭两只鹩哥从我头顶飞过,它们果然无粪可喷,只洒了
一串短促的訾骂声。我只当是空谷鸟鸣,不予理睬。那只雄蛇雕在空中兜着圈子,看样
子是在寻找合适的俯冲角度,我的视线紧紧追踪着它,不敢有丝毫的大意。突然,我听
见头顶传来沙沙声响,抬脸望去,两只短命的鹩哥,停栖在我头顶约十来公尺高的峭壁
上,爪子飞快刨动石缝里的沙土,砂粒和土屑像条小瀑布,飞流直下,岩壁上烟尘滚滚,
尘土和小石子噼噼啪啪打在我的头上和身上,虽不至于受伤,却无法睁开眼睛。耳边响
起双翅摇动的呼呼声,我意识到,雄蛇雕趁机朝我俯冲下来了,幸亏我已准备好了发令
枪,立即扣动扳机。
砰!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声。翅膀摇动的呼呼声远去了,头顶流泄的泥沙也停止了。
无论蛇雕还是鹩哥,都害怕火药的爆炸声和刺鼻的硝烟味。
我勉强睁开眼,一身尘土,就像洗了一次泥浴。想不到小小的鹩哥还诡计多端,挺
会捉弄人的。
雄蛇雕和那对鹩哥受枪声的惊吓,拼命拍扇翅膀向对面山峰逃遁。那只在大青树冠
上鸡叫助战的雌蛇雕也尖啸一声,振翅逃向远方。很快,它们就变成越来越模糊的小黑
点,隐没在云朵里。
我并不担心它们舍弃巢而去。我看得清清楚楚,那只盆形雕巢里有两枚浅灰色的鸟
卵,就像无形的绳索紧紧捆绑住这两只蛇雕的心,它们不会逃得太远,天黑以前必定会
归巢的,对这一点我很有把握。
果然不出所料,薄暮弥漫山谷时,两只蛇雕飞回大青树来、,缩进盆形巢内,雌雄
挤在一起,大概是互相壮胆吧。过了一会,那对鹩哥也偷偷摸摸地出现在大青树的枝桠
间,藏匿在一簇簇叶子后面,瞪起狡黠的小眼珠,透过缝隙窥望我的举动。我像石头似
的蹲伏在石坑里一动不动。
二
两天以后,这对蛇雕习惯了我的存在,不再盲目地对我发动攻击。但它们仍对我保
持着高度的警惕,我只要一动弹,雌蛇雕便会啸叫报警,雄蛇雕便会紧张地在巢前盘旋
颉颃,随时准备飞过来与我搏杀。我除了每天中午跨出石坑去取向导强巴用竹篮子从山
顶吊下来的食物和水之外,尽量保持安静,白天像冬眠动物似的蜗伏在石坑里,天黑尽
后才爬到与石坑临近的平台上活动活动手脚,换件衣裳解个大便什么的。
很辛苦很寂寞,但收获却不小。
我还是头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观察蛇雕。就像绝大多数鸟一样,蛇雕也是雄的比雌
的身体更健壮些羽色也更鲜亮些。蛇雕与其它雕类在外形上最大的差别,就是蛇雕天生
白腹横髻。那只雄蛇雕头顶的冠羽漆黑如墨,朝两侧弯成半球状,深褐色的翼羽闪耀着
紫铜光泽,腹部一片乳白,帅气中兼有飘逸,色彩具有极强的视觉冲击力。我给它起名
叫帅郎。那只雌蛇雕长而阔的翮翎上覆盖着一层金黄绒羽,饰有小片小片白斑,长条细
点,钟奇灵秀,充满高贵仪态。我给它起名叫贵夫人。
经过两天的观察,我发现,蛇雕是一种对家庭很负责任的鸟,尤其是雄蛇雕,天一
亮就离巢外出觅食,捕捉到猎物后,从来不会自己独吞,总要带回大青树来,与雌蛇雕
共享。晚上,帅郎在巢前一根横杈上栖息,就像忠诚的岗哨,守护着家的安全。这天下
午,天降下大雾,帅郎叼着一条小白蛇回到盘成网络状的大青树冠,当贵夫人跳出巢来
进餐时,帅郎吱溜钻进巢去,像雌蛇雕一样,微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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