蚂蚁马力（七）

来源：中国儿童文学网　　作者：王可尘

　　
　　43：有多少爱可以重来（大结局）
　　
　　1、礼物
　　马力一路走着，不停地东张西望，他还在惦记着给妈妈找礼物。
　　“马力！”
　　马力听到一个声音喊自己，而且很熟悉。正在寻找时，小黑已然站在眼前。
　　“小黑！”
　　马力激动地跳起来，一把抱住小黑。小黑也异常兴奋，不停地拍着马力的后背说道：“你总算回来啦！我们一直在想你！”
　　“我也想你们！做梦都想！”马力看着小黑，他虽然变得更强壮了，可依旧是亲切可爱的模样。
　　“走！我带你回家！”小黑拉起马力大步朝家走。马力的脚步有些迟疑，他还在想着礼物的事情，于是就说：“等等，我还没给妈妈准备礼物呢！”
　　小黑停下愣了一下，然后回头看了看马力说：“你就是妈妈最想要的礼物啊……”
　　两人边走边聊，小黑激动地说：“大家要是见到你回来了，一定高兴坏了！”
　　马力问：“大家都好吧？”
　　小黑说：“嗯……都好，都好！只是……”
　　马力急了，忙追问：“只是什么？”
　　小黑叹了口气说：“瓢泼大雨不喜欢我们这样的生活，桃子刚熟时，他离家出走去外面流浪了，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。我们劝他、拦他，他都不听，铁了心要跑出去。一只蚂蚁怎么能够独立生存呢？他一定是疯了……”
　　“唉！”马力也感慨地叹气：“大雨哥喜欢冒险，也许路上才是他的家。他会找到想要的生活的，只要他开心，就随他去吧。”
　　马力忽然觉得命运很爱捉弄人，就像是一个顽皮淘气的孩子。自己是历尽千辛万苦才回到家，可瓢泼大雨呢？他是冲破重重险阻才离开家。你想要的也许正是别人抛弃的，你抛弃的也许正是别人想要的。
　　想着想着，马力一阵苦笑。
　　又见到了那棵桃树。
　　桃树的叶子已经掉光了，青灰色的枝丫根根醒目，风吹过时会发出细小的“呜呜”声，就如同一个久病在床而变得骨瘦如柴的人在痛苦地呜咽。
　　看到这样一棵满是衰败气色的树，很难想象来年春天她会繁花满枝、欣欣向荣。
　　马力变得百感交集，因为这里曾经是他的伤心之地。
　　曾经，他敏感而脆弱，以为树上的鸟儿和虫子们都在嘲笑自己。为此，他讨厌这里，甚至讨厌想起这棵树。
　　如今，故地重游，马力仿佛看到了曾经青涩的自己——他流着泪，眼神惶恐迷离，跌跌撞撞地从美丽的桃花雨中逃走了。
　　当年好傻，好可笑啊！
　　
　　2、妈妈老了
　　马力见到了妈妈。
　　妈妈苍老了许多，满脸憔悴，眼神空洞无神。马力一阵阵心酸，如烟往事在心头翻滚瞬间化作两行热泪。
　　马力扑过去哭喊：“妈妈，我回来啦！”
　　妈妈抚摸着马力的头，颤巍巍说：“回来啦！你是谁呀？是小黑么？”
　　马力抬头看着妈妈的眼睛，妈妈的目光却无法集中在马力脸上，一直游走着，好像什么也没看，又好像什么都在看。
　　“我是马力啊！你怎么不认识我了？”
　　“你不是马力，马力没有你这么大的个子！他出去玩了，一会儿就会回来！”
　　“妈妈，我真的是马力！”
　　“小黑，你真淘气！又在骗我了！”
　　马力回头看着一旁呆立的小黑，他正默默地流着泪。
　　“那个蚂蚱腿儿是给我的么？”妈妈指着一旁的蚂蚱腿儿，直勾勾地看着。
　　小黑一把将蚂蚱腿儿塞到妈妈怀里：“是啊，妈妈！给你。”
　　她抱着闻了闻，喃喃自语：“嗯，真香！我要留给马力吃，一会儿他就会回来，他肯定饿了。”
　　妈妈不再理睬马力和小黑，只是自顾自地把蚂蚱腿儿抱得紧紧的。她的身体轻轻左右摇晃，不时用一只手拍一拍蚂蚱腿儿，嘴里含含糊糊地哼唱：“蚂蚁马力，蚂蚁马力！马是千军万马的马，力是力大如牛的牛……”
　　摇着，唱着。
　　唱着，摇着。
　　妈妈睡着了，打起了响亮的鼾声。
　　马力依偎在妈妈身边，紧紧握着她干瘪的手，任凭眼泪在脸上默默地流淌。
　　
　　3、在梦里
　　一阵风吹过了山林。
　　枝头残留的树叶发出“哗啦，哗啦”的声音，地上枯黄的野草发出“沙沙，沙沙”的声音。
　　这些声音其实都是口信，那是冬天嘱托风捎来的。
　　大灰熊听到了，拖着肥胖的身子，钻进了树洞；小松鼠听到了，清点了过冬的坚果，关紧了门窗；燕子也听到了，叽叽喳喳地召唤着同伴，一起飞向了南方。
　　外面下起了雪，冬天来的要比预想的早很多。
　　马力伴着妈妈睡着了，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，梦里有欢笑也有伤悲。
　　梦里，马力躺在蛋壳里，全身雪白，用尽力气往外钻。
　　梦里，马力看到妈妈变成了一阵旋风，越飞越远。马力跟在后面拼命地追赶，边跑边哭喊：“妈妈！你不要走！你回来！”
　　哭着哭着，马力哭醒了。他揉揉眼，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变成了白色！再仔细看，全身都是稚嫩的白！他吓得惊出一身冷汗，满脸疑惑地张望着。
　　这时候，妈妈走了过来。她年轻而漂亮，满脸的温柔与微笑。犹如春天。
　　妈妈轻轻地摸着马力的额头，俯下身在他的脸上亲了亲，说道：“亲爱的宝贝，你醒啦……”
　　“妈妈！我爱你！”
　　“傻儿子，妈妈也爱你……”
　　
　　
　　2018.9.29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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