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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苏省无锡市梅梁中学梅梁湖文学社 赵倩
时间总是了无痕迹,让悠长岁月变为过眼云烟。记得每次回老家都恰逢严冬,千里冰封,万里雪飘。不似春夏的繁花盛开、草木葳蕤,冬天似乎只有萧条与冷寂。但奶奶是个冬日“植树者”,她用爱在我心里浇灌出一颗常青树,让我感觉冬天也满是生机,她把温暖的爱留在了严冬里。
过年了,奶奶期待着我们的到来,早早地做好了满桌丰盛的菜肴。当车喇叭一响,她便冲出房门迎接我们,然后飞奔向我,用手轻轻抓住我。她手上厚厚的老茧摩挲着我的手心,另一只手则安抚似的拍拍我的背。我叫了声奶奶,她嘴角向上弯起,心里自是喜洋洋,一瞬间手舞足蹈起来,吆喝着我们一家去吃饭。我就坐在奶奶身边,吃着家乡菜,望着家乡人。
老家没有专门的洗碗池,只有个布满铁锈的水井。那口井好生有趣,得先往井内抽水拉杆里倒小杯水,再上下按动撬架,井水就汩汩流出。那时的我傻傻的,用蛮力按压那口井,势必要那水快点漫过水桶。奶奶在边上只顾看着我,乐呵呵道:“我孙女绝对!”越说我越开心,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……
我最爱家乡的芝麻饼,每年的餐桌美食少不了它。那一年奶奶是和我一起做的。只见奶奶拿出压箱底的芝麻,打开红色的塑料袋,里面是颗颗精细而饱满的芝麻。她小心翼翼地捧过来,让我嗅一嗅。我回味无穷地答道:“嗯!真香!”那种阳光的味道,很温暖。奶奶又翻出了一个老器具—石臼,缓缓地倒入芝麻,开始捣啊捣,咚咚咚的节拍落在我心里。在温暖的灶炉旁,一家人享受着岁月静好、日子悠悠。
奶奶的手非常灵巧,一会,芝麻便捣好了。芝麻白花花的身体被剥开,黑白相间,好生不错,再加上白砂糖,馅料大功告成。拿出提前发好的面团,轻轻拨开,呈蜂窝状,再用手刮一刮盆壁的面,用手按压排气,揉成光滑的面团,分成一个个小剂子。我负责擀面,但我只懂得擀一样厚薄,哪懂得奶奶所说的中间厚四周薄。后面还是靠奶奶来收尾。只见奶奶用一只手扶住三片面饼,让他们叠叠乐似的堆在一起,另一只手扶住擀面杖中央,把面团转动着擀起来。我虽看不太清奶奶擀面的手法,却也知那叫行云流水。随后将芝麻馅放进面皮,用虎口一摁,满满的馅就被裹住。我又负责将它们摁扁,即使是这么简单的任务奶奶也夸我能干。最后,也是最有灵魂的一步,将它们放进没有油的灶头,每隔五分钟翻次面。随着次次翻面,我听到灶头里芝麻饼相互摩擦的沙沙声,大概十几分钟饼就炕好了。奶奶揭开锅盖,白烟弥漫,它们冲开束缚,飘向门外。此时我看不清奶奶,只得在门口守着,等着烟雾散去。待我进去时,却发现奶奶已盛期十七八块,竟是用手直接从火炕上抓取的。我顾不得看芝麻饼,只顾上前制止奶奶。奶奶长笑道:“我的手上有老茧,不疼!”等奶奶盛完了所有,我才有了嗅觉,闻到乐浓浓的面饼香味。奶奶用三四张纸给我裹住一块,让我尝尝。咬了口,里面的糖汁流出来,绝对是唇齿留香,回味无穷。这是独属于奶奶的味道,也是我记忆里最为难忘的味道。
在严冬里,奶奶敞开双臂给我最温暖的抚摸,给我最甜美的微笑,给我最深刻的味道,给我最难忘的爱……奶妈,我真想能永远留在你身边,留在这充满爱的家乡的冬天。
(指导教师 丁连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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