栏目: 名人轶事   作者:佚名   热度:

  现存杜甫安史之乱前的作品虽少,但已充分体现出“盛唐气象”。他年轻时的《望岳》:“岱宗夫如何,齐鲁青未了。造化钟神秀,阴阳割昏晓。荡胸生层云,决眦入归鸟。会当凌绝顶,一览众山小”,不仅写出泰山的雄伟,尤其反映出一个盛世青年诗人的壮心豪气。这种“年少气盛”(浦起龙《读杜心解》),在稍后的“骁腾有如此,万里可横行”(《房兵曹胡马》)、“何当击凡鸟,毛血洒平芜”(《画鹰》)等咏物诗句中,展示得更加突出。

 杜甫天宝中期进入长安求仕,诗中感慨个人遭遇,批判政治黑暗的内容增多了,但对于自己身为盛唐诗人胸襟气魄的书写,仍然激越震撼。《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》中“自谓颇挺出,立登要路津。致君尧舜上,再使风俗淳”四句对自身才能志向的宣示,意气纵横。《醉时歌》写自己和友人郑虔的痛饮高歌,特别是“不须闻此意惨怆,生前相遇且衔杯”的结尾,同样见出追步李白的盛唐精神。

  《兵车行》《丽人行》《同诸公登慈恩寺塔》等诗,虽以忧念时局为内容,但亦可见“盛唐气象”。《兵车行》从咸阳桥头送别征人的具体场面写起,但忽而山东,忽而青海;忽而今年,忽而往古;写前线牺牲,是“边庭流血成海水”;写后方荒芜,是“千村万落生荆杞”,观察思考都很宏阔。《同诸公登慈恩寺塔》诗中“秦山忽破碎,泾渭不可求。俯视但一气,焉能辨皇州。回首叫虞舜,苍梧云正愁。惜哉瑶池饮,日晏昆仑丘”一段,特别能证明“盛唐诸公之诗,如颜鲁公书,既笔力雄壮,又气象浑厚”(严羽《沧浪诗话》)的评价。

  

  安史之乱持续八年,杜甫有近五年身处前方,大乱所带来的一切苦难杜甫多曾亲历。不过,杜甫始终相信王朝一定能获得胜利。作于此间的一系列名篇的价值,均需要从这个角度加以认识。

  在历史学家看来,安史之乱是唐王朝也是中国封建社会由盛转衰的分水岭,但作为诗人,杜甫并不相信盛世会一去不返。唐肃宗至德元载(756),杜甫一度被安史叛军拘囚长安,见证了各色人物的危难,但他依然写出“国破山河在”(《春望》)的信心之句。《悲陈陶》诗写平叛军队的陈陶斜惨败,其诗旨在于讴歌我军将士舍生取义的牺牲精神,赞美广大沦陷区民众“日夜更望官军至”的忠贞品格。《哀王孙》诗前半写昔日王孙如今的困苦,此后则转为激励王孙善自珍摄,以待收复。“哀哉王孙慎勿疏,五陵佳气无时无”,表达了一份坚定的王朝信念。

  杜甫在逆境面前亦能保持乐观。《北征》诗作于至德二载诗人因疏救房琯被肃宗墨制放还之后,照理说诗中应弥漫着苦闷失落的意绪。但诗在回顾安史之乱发生两年来的战争创伤,实写羌村妻小的生存维艰同时,又穿插“青云动高兴,幽事亦可悦”一段对自然界生机活力充满欣喜的刻画,与“粉黛亦解包,衾裯稍罗列”一段对小儿女娇痴调皮情态近乎戏笔的描绘,让人几乎忘记战争还在持续。如果注意到“昊天积霜露,正气有肃杀。祸转亡胡岁,势成擒胡月。胡命其能久?皇纲未宜绝”一段对收复失地的展望,特别是结尾“园陵固有神,洒扫数不缺。煌煌太宗业,树立甚宏达”四句坚信王朝基业永固的表达,可知杜甫的乐观之源。

  杜甫并非无视战争的残酷,但他绝不因此而悲观。《赠卫八处士》《彭衙行》两诗所摄取的离乱时代的生活暖景与人间暖意,即反映出杜甫的积极态度。《洗兵马》诗中对中兴诸将的称颂与对乱后重建的畅想,尤其表现出杜甫的信心满怀。著名的“三吏”“三别”作于九节度相州惨败重大反复后,诗人一面矜怀前线军民,但又不断激励他们能同仇敌忾。《新婚别》中的新婚妻子,面对自己与从军夫婿“暮婚晨告别”的匆忙,先是哀怨,但随即又向征人致以“勿为新婚念,努力事戎行”的祝词。《垂老别》中那位“子孙阵亡尽”的老翁,面对国难,依然慷慨从军,“男儿既介胄,长揖别上官”。更表现一股令人感佩的豪壮。

  

  唐肃宗乾元二年(759),杜甫弃官,踏上了一个无法预测的前途。但越是艰难苦恨,杜甫越是斗志昂扬。逗留秦州、同谷期间的有关名作,首先表现出“盛唐气象”的风神延续。

  杜甫经停秦、同时,安史之乱仍在迁延,而西疆又开始不稳。杜甫尤其在诗中表达其激扬的战斗意志。《秦州杂诗二十首》其五:“南使宜天马,由来万匹强。浮云连阵没,秋草遍山长。闻说真龙种,仍残老骕骦。哀鸣思战斗,迥立向苍苍。”清人沈德潜评此诗:“伏枥长鸣,隐然自寓。”(《唐诗别裁集》)浦起龙评结尾两句:“乃因神马而思建功,只就马说,壮心自露。”(《读杜心解》)尽管已在边鄙,但报国之志依然勃发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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