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尼族民间故事：勇敢的阿扎

　　在老林里度过寒冬的人，最知道火塘的温暖。这是哈尼族吉老的一句谚语。火给人们带来了光明和温暖，可是，火种又是谁送来的呢？哈尼族里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：

　　

　　在很早很早的时候，天下没有火。哈尼族居住在阿戛普卡地方，被冰寒笼罩着。屋里不会发出光亮，屋顶不会冒出炊烟，采来的野果生吃，打来的兽肉生嚼。村里有一个勇敢英俊的伙子，名叫阿扎，从小没有父亲，跟着阿妈过日子，生活十分清苦。一年又一年，阿扎长到了十八岁。,“阿妈见阿扎膀阔腰圆，结实健壮，心里有说不完的高兴。

　　

　　一天，阿妈把阿扎叫到跟前，抚摸着他的头说：“阿扎，我的孩子，你已经像马鹿长了乳角，像山鹰长满了羽毛，可是你想过没有，你阿爸到底在什么地方？”说完，泪珠像箐里的山泉滴了下来。阿扎扑到阿妈怀里，替阿妈擦去泪水：“阿妈，您不要悲伤，山里的草豹都知道自己的父母，自己的阿爸，我怎么能不想呢？我没有见过阿爸，我听阿波说，他是我们阿戛普卡地方一只最美最美的山鹰。”阿妈收住眼泪，说：“阿扎，你听着阿妈把实话告诉你。”阿妈向阿扎讲起阿爸的事：“

　　

　　十八年前，你阿爸是我们阿普卡地方最勇敢的青年，他是造地的能手，打猎的猛士，麂子见他要下跪，山鸡见他翅膀会软。他曾从鹰爪下救出别人的羊羔，从狼口中救出别人的孩子，受到乡亲的爱戴。因为天下没有火，饥寒和病魔总是纠缠着我们。你阿爸听说很远很远的地方，可以取到火种，据说火种是一个魔怪头上的一盏眉心灯，是一颗红色的亮珠，要想得到这颗火珠是很艰难的。为了解救乡亲的苦难，你阿爸决心历尽千难万险，也要找回火种，想不到一去就是十八年还没有回音，怕是已经变成石头了。”“为什么会变成石头？”阿扎惊奇地问。“老年人说，有火的魔怪住在一座叫石门山的高山上，他会施行魔法，凡是去取火的人都变成石头。过去上石门山取火的人，没有一个能回来。”

　　

　　阿扎的眼睛里闪动着光亮：“阿妈，您也让我去吧，我一定找到阿爸，带回火种除掉恶魔，让乡亲们也得到光明和温暖。”阿妈紧紧地搂住阿扎：“孩子，你是阿妈的眼珠，阿妈怎能离开你？”阿扎苦苦哀求：“阿妈，要蹦的岩羊怎能困在洞里，要飞的山鹰怎能关在笼里，您让我去吧，就是历尽千辛万苦，我一定要找到火种和阿爸。”阿妈见阿扎意志坚定，不再阻拦。便从梁头上拔出一片竹片刀说：“阿扎，我的孩子，你勇敢地去，这是你的武器，你要想找回阿爸，就去请阿波指点，不找到火种，千万不要回转，你不要牵我。”说完，阿妈把一把最毒的孔雀屎强吞下去，死了。

　　

　　阿扎跪在阿妈身旁发誓：“阿妈，你在我离开家乡之前死去，是为了割断我对你的思念。你放心吧，我不找到火种决不回头。”阿扎找到寨里最老的阿波，乡亲们知道阿扎要去找火种，纷纷送来野果和子干巴，阿波提了一葫芦箐沟水，交给阿扎，说：“孩子，勇敢地去吧，让太阳和月亮陪伴你。如果你阿爸真的变成石头，在三七二十一年之内，你把这水倒在石头上，他会重新变成人，只差三年了，再耽误就会错过，你从这里出发，三年是可以走到的，可是记住，千万不要把路走岔，走错了路，就要走九年了。”阿扎安埋了阿妈，告别了乡亲就出发了。

　　

　　山路崎岖，阿扎登过九百九十九道坎坷，悬崖壁立，阿扎攀过九百九十九堵峭壁，不知走了多少路，渡了多少江，跨过多少箐，翻过多少岭，还差三个月就到三年了，还没有走到石门山。走着走着，来到一个岔路口，他想起阿波的话，走错了路就得走九年，这一下可把他难住了，他干脆坐下等一个人问路，可是，等啊等啊，不见过路人，只差三天就满二十一年啦，阿扎想起要救阿爸心里急得像蚂蚁爬。突然，跑过一只小白鹿，阿扎拔出竹片刀想把它杀死，但一转念：不能伤害它，留下它给我带路吧。于是收回竹刀，反而将最后一块麂子干巴丢给小白鹿。这白鹿十分奇怪，吃完麂子干巴，不紧不慢地从一条路上走去，阿扎紧紧跟着白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