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佚名       来源于:中国民间故事网

  从前,有姐弟二人,有天晚上跟妈妈闹着要去外婆家玩。姐姐说我都八岁了还没到过外婆家,弟弟说我五岁了还不知道外婆长什么样。妈妈说:“这些天我和你们爸趁天气好,忙着收谷子,没空陪你们去,好在外婆家离我们家也不算太远,翻过对门的那座山梁,有两条路,有猪屎的路是去外婆家,有狗屎的路是去变婆家。你们走有猪屎的那条路,自己去外婆家吧。记住,外婆的前额长有个凸起的大黑痣,别认错人了”。
  俗话说:“隔墙有耳”。妈妈的的话恰巧被夜游到这里的变婆听到了,变婆连忙赶上山梁,把两条路上的猪屎狗屎对换着搬,忙了大半夜,完事了,钻回屋里洗脸打扮一番,乔装成外婆的模样,还用一颗羊屎作为黑痣贴在自己额头上,安心等待那闹事的姐弟俩的到来。
  第二天一大早,姐弟俩高高兴兴的上路了。翻过山梁,前面果然有两条路,姐弟俩想起妈妈的话,就顺着有猪屎的那条路往前走,走着走着就到了变婆家。变婆见姐弟俩果然来了,笑得嘴巴眉毛挤到了一块,把装黑痣的那颗羊屎也挤掉了。这小姐姐看到掉在地上的羊屎,对变婆说:“你的黑痣怎么掉了呢”变婆回答道:“你们一来呀,我一高兴,黑痣自然就掉了。快进屋快进屋,外婆给你们弄好吃的”。这时小姐姐起了疑心,迟迟不肯进门,这小弟弟呢,愣头愣脑的,早已飞奔进去。变婆怕小姐姐跑了,连忙上前拉着小姐姐的手也进了屋。
  接着变婆更加热情的忙乎起来:“饭我已经煮好了,没什么好吃的招待你们,炒几个鸡蛋吧”。变婆烧上火,架上锅,放上油:“这炒鸡蛋会溅油的,你们都捂上眼晴”。变婆说。
  小弟弟可真乖,两只手把眼睛捂得严严实实的,小姐姐多了个心眼,双手捂眼时张开个缝隙偷偷的看着。只见变婆哪炒什么鸡蛋呀,一捏鼻子,啍的一声,一把鼻涕啪的一声甩进锅里,哗哗翻炒几下,捞出放进碗里,又是一把鼻涕甩进锅里哗哗的炒。不一会,鼻涕做成的鸡蛋弄好了。吃饭的时候,变婆夹一块给小姐姐,小姐姐趁变婆不注意,悄悄的丢在饭桌下。夹一块给小弟弟,小弟弟刚想吃,小姐姐伸脚过去踩了踩小弟弟,小弟弟直叫:“外婆,姐姐不让我吃鸡蛋”。变婆笑着说:“姐姐真不懂事,你吃你吃”。又夹了一块给小弟弟。
  晚上睡觉了,变婆说:“咱们共睡一床,你们谁跟我睡一头”。小弟弟连忙说:“我”。变婆说:“好,”。
  小姐姐知道这是进了变婆家,心里害怕着睡不着。半夜里,变婆咔嚓咔嚓的在吃小弟弟。小姐姐问:
  “外婆,你在吃什么?”
  “吃焦黄豆”。
  “分给我”。
  “早进肚”。
  小姐姐知道,变婆在吃小弟弟,等会儿就要来吃自己,得想办法逃出去。于是对变婆说:“外婆,我要屙屎”。
  变婆想,肚子有屎的肉不好吃。“那你在床边屙”。
  “臭”。
  “在灶边屙”。
  “也臭”。
  “那就在门口的舂米架上屙吧”。
  小姐姐连忙起身,顺手从筷筒里抓了一把筷子,走出门外,又从身上摸出一个黄豆大的虱子,放在舂米架上,飞奔而逃。她跑一段路丢下一根筷子,就这样拼命的跑下去。错了路也不知道。
  再说变婆等了老半天也不见小姐姐屙屎回来,就冲着门外问:“屙好了吗?”舂米架上的虱子回应:“嗯”。又问,又“嗯”,连问三四遍,都是一个“嗯”字,变婆觉得奇怪,就开门出去看。此时天已放亮,一看,哪有小姐姐的影子,只有个黄豆大的虱子在嗯嗯作答,气得变婆一把抓起虱子丢进嘴里,:啪的咬烂了,呑进肚里,弄了个滿嘴满脸的血。那变婆抺也不抹一下,提脚就去追小姐姐。追了一段路,见到一根筷子,捡起来,笑哈哈地说:“哈哈,鸡学爸”(侗语:姑妈的筷子)。连忙跑回家来收好。又往前追,又见到一根筷子,又检起来,又笑着说:“嘿嘿,鸡学得”(侗语:外婆的筷子)又拿回家去收好,然后又往前追。
  这变婆虽然这样来了又去,去了又来的追,可她毕竟是个妖魔,跑起来风一样的快,追到太阳升起半竿子高的时候,已经远远的看到小姐姐了,就大喊起来:“好外孙,别跑,外婆来了”。小姐姐扭头一看,这变婆全没了昨天人的模样:披头散发,张牙舞爪,面目狰狞。小姐姐灵机一动,急忙脱下一件衣服丢在路中间,一闪身,见路旁井边有一棵大树,就急忙爬上树去躲了起来。
  变婆追来,看到只有一件衣服,没看到人,这时追也追累了,口也渴了,就佝下头去井边喝水。“咦,小姐姐在水井里呀”,赶忙伸双手去井里抓,噗哧,水一晃,不见人了,待一会,又看见了,又伸手去抓,噗哧,又不见了,直弄了个满头滿脸的水,结果什么也没有抓到。
  看到变婆那副狼狈的样子,毕竟小孩子家,躲在树上的小姐姐忍不住笑出声来。变婆抬头一看,原来小姐姐在树上呐,急忙盘着腿爬上树去。小姐姐心想,这下可完了,但她眼珠一转,又心生一计,于是笑呵呵的对变婆说:“外婆,你头发太乱啦,我给你梳梳头吧”。说完掏出自己头上的梳子要给变婆梳头。变婆心想,反正你是逃不掉了,梳就梳吧,乐得享受,变婆就坐在树扠上,转过身去,背对着树干让小姐姐给她梳头。小姐姐装着梳头的样子,把变婆的头发一把把的牢牢拴在树干上,然后故意把梳子丢下树去,对变婆说:“外婆,梳子掉了,我去捡来”,说完一哧溜下了树,散开脚Y跑了。
  变婆见小姐姐跑了,想下树去追,可是头发被死死绑在树干上,左挣右扎,半天也弄不开,眼看小姐姐跑得不见了踪影,气得猛一用力,活脱脱的把头发带肉皮留在了树干上,顶着个血淋淋的秃头溜下树来去追赶。这时小姐姐已跑到一个镇的边上,很多人挑的挑,扛的扛去赶早市,她见变婆又追来了,就对一个卖辣椒粉的大伯说:“大伯救我,后面满头是血的变婆要吃我”。大伯说:“你走吧孩子,变婆我来对付”。
  小姐姐消失在人流中。卖辣椒粉的大伯高喊:“卖药啰,专治头痛的特效药”。变婆来了,听说有治头痛的药,急着说:“快给我治治”。大伯让变婆坐好了,提起一竹篓辣椒粉对着变婆血淋淋的头扣下去,变婆一声惨叫,在地上打了几个滚,一命
  鸣呼哀哉。
  小姐姐终于脱了难,回到自己家中,用了一天一夜时间写出了这个惊心动魄的故事,并在故事结尾特别提示: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贴耳小声点说;小朋友出远门,一定要有大人陪伴。
  
  
  注:变婆是指侗家故事中所描述的妖怪,其会变,会伪装成上了年纪的老婆婆,能吃小孩。
  
  
  (故事流传地:贵州黎平、广西桂北、湖南通道一带)
  
  
  口述:鼓楼
  整理:余俊新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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